小義工:就算得我一個 都要走下去<br>明日會考 今晚仍悼念六四

小義工:就算得我一個 都要走下去
明日會考 今晚仍悼念六四

【本報訊】詩蕙,生於八九年即坦克車開入天安門廣場的同一年,見到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長得這麼大,大家就知道六四發生了十三年但尚未平反、傷痕究竟有多深;恩來,十七歲,明日要參加英文科口試的會考生,但他今日仍堅持整日為晚上六四燭光晚會做準備。這兩位支聯會小義工清楚感受到自己「行喺最前線」,所以堅持「就算得我一個人都一定要繼續走落去!」甚麼是「薪火相傳」?他們用實際行動解釋了這四個字。 記者:翁煜雄、許瓊霖

支聯會今晚連續第十三年在維多利亞公園舉行紀念六四的燭光晚會。這一夜,恰恰遇着中國代表隊首度在世界盃出場,迎戰哥斯達黎加。本報昨日成功訪問了三百零三名市民,顯示若在六四晚會與世界盃任擇其中,五成五受訪者選世界盃,但亦有一成四市民堅持選六四。撇除世界盃考慮因素,四成六市民認為應該平反六四,但亦有近三成認為不應該;八成四市民表示不會參加今晚燭光晚會,僅不足一成表示會參加。

父母看着電視流淚
儘管民意調查顯示香港人對六四熱情轉淡,但始終有一群血仍未冷的香港市民,每年繼續支持六四集會,其中包括了支聯會的義工趙恩來和簡詩蕙。
八九年盛夏,當年三歲多的趙恩來看到父母望着電視流淚,以為自己犯了大錯,後來懂得犯錯的是當權者:「政府點可以真槍實彈打人民!」
恩來去年參與支聯會的六四大遊行,隨後加入支聯會當義工,不惜放棄部份讀書時間:「我會分配時間溫書,有啲同學全部時間都溫書,其餘生活一片空白,人生無晒義意。」
籌備今晚晚會忙碌了幾天,但恩來昨日看來精神奕奕:「我六月五號考英文口試,但我六四晚會之後重要幫手執嘢,做通宵,瞓兩三個鐘就去考試!」他說數天前已作好考試準備,年輕人的精力似是民主運動的強心針。
「我啲朋友有時都會問我點解重幫手;我屋企叫我遊行唔好企咁前,費事俾人影相;就算中國隊打世界盃都無得睇,有時都幾孤單。」六四事件漸被淡忘,民主這條路只會越來越難走,但他說:「就算得我一個人都一定要繼續走落去,因為要有人畀啲壓力政府,令佢承認過失。」
一九八九年冬天出生的簡詩蕙,雖然沒有見證六四的動盪,但卻願意將歷史繼承:「我第一次深刻感到六四,喺我十一歲那年,我第一次為支聯會遊行帶頭拉布,上面寫着『薪火相傳』,我感受到我行係最前線。」

「殺咗人就要認錯」
詩蕙舅父是支聯會成員「阿牛」曾建成,從手抱開始父母就每年帶著她出席紀念六四活動,年紀小小就知道「中國政府殺咗人,係唔負責任,有錯就要承認。」
特首董建華叫大家「放下六四包袱」,但詩蕙聲言願意背著六四包袱向前走:「如果我呢一代無人講,以後啲人就唔清楚發生乜事;我唔會覺得沉重,好似起身刷牙,只要你覺得需要、值得嘅,你就要做。」
「我六月四日生日,九年嚟都喺燭光集會過!我以後都會咁過!」──今日在燭光集會度過30歲生日的Mag
八九年六月四日,當年十七歲的Mag度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,在電視新聞畫面前飲泣。她九三年開始參與六四集會,往後年年如是;九五年加入支聯會當義工,其後每年生日例必請假一天在維園竟日幫忙。
她母親擔心女兒受牽連,每次女兒參與集會都嚴厲責罵:「搞到我每次生日都俾人鬧!」但Mag的堅持令母親今年都沒再嘮叨了。她希望將來能帶同子女來參與集會,直至民主在中國土地開花。
「我六十幾歲人,做義工梗係辛苦啦。我病吓好吓,病咪休息一陣,然後再去囉。」──堅持在支聯會做義工的何姨
在支聯會當了八年義工的何姨坦言,老人家腰骨容易痛,這陣子更要吃牙痛藥,弄得昏昏欲睡,但今日仍然堅持到維園,做點義務工作及參與紀念晚會。
何姨直言,自己雖然只有一分力量,但只要大家看着她出現,就會好滿足。問她為何付出那麼多?何姨強調自己流着中國人的血,她是本着良心,參與支聯會的活動,只要還能夠走動,她都不會放棄。
「今時今日唔多唔少都會同大陸有生意來往,大家確實擔心生意受影響。」──花名「耶穌」的義工關先生
花名「耶穌」的關先生,中學時代已經做支聯會義工,畢業後搞音響生意,今年已經是他連續七年當判頭承辦支聯會六四燭光集會的音響。但「耶穌」不諱言,為六四燭光集會做音響不無壓力,他亦只能以「搵兩餐,當普通生意」來說服行家承接支聯會生意。
不過,擔心歸擔心,他始終希望每年燭光集會繼續負責音響,否則會覺得「好似俾人炒咗」,生活中欠缺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