捨命不捨酒 - 李登

捨命不捨酒 - 李登

某君是我一個豬朋的老同學,人是不折不扣的妙人。有個晚上大家在北京的「東方薩拉伯爾韓國料理」吃飯,一杯在手,他說出許多人生道理來。
他的哲學是要及時行樂,有花堪折直須折,莫待老來空折枝。食色,性也。李老弟,你看這個「飯」字。民以食為天,有「食」則民安,無「食」則民「反」。「女」與「子」,合而為一不正是「好」麼?這樣解釋「飯」與「好」二字,我還是第一趟聽到。這番道理,他該對中南海的頭頭說。卻可憐無數中國農民,飽了別人,餓了自己。
某君對喝酒,又有一番妙論,是捨命不捨酒:就是命可以不要,酒不可不喝。他要跟我拼酒,來個「三中全會」。那是甚麼?就是啤酒、紅酒、白酒,三種酒一同喝。只是我從不跟人鬥飲,酒可以不喝,命倒是不可捨的。還好他亦叫隨量好了。像酒鬼劉伶那般喝酒,叫人死便埋他,我還沒學會,總覺半醉最怡情。
一晚輪到某君請客,要請我喝海馬酒,就是用海馬釀出來的酒。我說最多只能喝上二両。那酒味不錯,卻不敢多喝。平生最討厭是酒後失態,跪在馬桶旁吐的滋味,最不好受。
回港當天,在機場打電話謝他,說:「我們那個晚上喝的海馬酒,我看是公馬釀的。要是母馬酒,你準喝不過我。」我說的當然是醉話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只在乎侃大山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