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《無人地帶》(NoMan'sLand),電影節只映一場夜場,但臨場仍有票賣。挾獎沒有先聲奪人之效,全因為戰爭實錄比電影更貼身。觀眾天天透過通訊社報道,目擊以、巴打生打死的血戰鏡頭,已經夠無奈。
看以九三年波斯尼亞戰火做背景的《無人地帶》荒謬戰禍戲,哀傷地發現,種族仇殺的殘酷,原來相當無厘頭,由頭到尾,鮮血白流。犧牲者不論是哪一方,都是無無謂謂盲舂舂向死神報到。《無》片令觀眾閉翳、唏噓。這類人命衝突像瘟疫。衝突與維持和平的各方,都是疫症帶菌者,各懷鬼胎,很少會像《無》片那個躺在地雷上,動彈不得,只有等死的傷兵的通透:「當全世界盯着我們看,此刻,我只想拉我的屎!」拉矢大過天,邊得閒打甚麼種族聖戰!講甚麼種族清洗,大家不是同一個坑窿出氣嗎?拭乾淨那一屁股的屎再說。
巴爾幹半島戰火九五年平息後,村民去年發現了匿藏在山上的半野人Ilija。他替村民看羊為生,戰火爆發後全村逃難,只他一人留守,與一頭黑熊為伍,大家瓜分蘋果,相安無事。這是比電影更戲劇化的真人真事,他出山前不知道戰事已經過去。今天,薩拉熱窩重新向遊客開放,急需外匯重建國土。中東聖城卻像拉了導管的地雷,以、巴雙方誰也沒有拆彈的打算。伯利恆從此淪為萬劫不復的詛咒地,講耶穌前,恐怕要改寫聖誕歌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