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,上個世紀的貓王(艾維斯皮禮士利)偶像引力強橫,不但劃破時空界限,甚至改寫他人一生。香港有不少人模仿貓王,但被公認歌喉最像真的,就只有JohnnyMa。今年是貓王逝世二十五周年,Johnny將代表香港扮貓王前往東京出席紀念活動。雖年屆半百,但他仍憑着一股熱忱,踏上舞台接近三十年。因為每次表演,都令他恍如跟偶像重遇,這種奇妙的感覺,已勝過一切。
記者:陳淑君
攝影:陳盛臣
演出前大半小時,Johnny以一身年輕貓王西裝Look到酒店酒吧。雖然比原裝貓王發福得多,可幸身形魁梧,談吐更溫文爾雅,還未淪為糟老頭。但歲月不饒人,頭髮邁向「地中海」,只好長期以Cap帽遮掩「真面目」。出台前戴上假髮,踏上舞台,即刻入戲。
「你們知道嗎?貓王被選為世紀藝人,絕對唔簡單!他是搖滾樂之王!」Johnny在台上多數講英文,只好把它意譯出來。
腦袋早已對數百首Elvis的歌曲記得滾瓜爛熟的他,只要瞄一瞄張Run-down,便一首接着一首地唱。有晚碰上春雨綿綿,觀眾入座不足七成,無論台下的觀眾反應熱烈或平平,他依然一句「You'reveryfantasticaudience!(你們是很棒的觀眾!)」Johnny擅長貓王較後期的作品,既然不為搵食,Johnny不時專挑一些較冷門的歌曲,直至安歌時一首「Areyoulonesometonight」才算掀起高潮。
畢竟年紀不輕,不要期望台上的Johnny會像年輕的Elvis高速地擺腰扭臀,一切就像慢了拍子,但偶爾一舉手、擺兩擺、嘴角微揚的笑容、低沉唱腔與震音,真的迷惑了觀眾,覺得Elvis此時此刻復活了。
台下有一半觀眾為Elvis歌迷會會員,老中青歌迷聚首一堂。連看Johnny兩晚演出,發現有歌迷自備Elvis書籍畫報,邊聽歌邊欣賞畫冊。還碰上大哥鄧光榮、無綫高層何麗全及UncleRay到來捧場。
Johnny儼然慢版貓王,當中仍不乏鬼馬動作,兩款貓王造型:西裝Look及Jumpsuit打扮,代表貓王年輕及中年。哪個較神似?
Johnny扮貓王扮足二十七年,前因早已注定。「屋企一家七口統統是貓王擁躉,我八、九歲開始已愛上貓王,立志要模仿他,以扮貓王取勝於歌唱比賽。貓王啲歌音域相當廣,小時候聲帶未發育得好,自知冇天分,但唔認衰,惟有每日死命『嗌』兩、三個鐘,務求練到原裝嘅Key(音調),時常練到失聲,最嚴重嗰次係十幾歲時失咗聲兩個月,寫信報咗三個比賽都去唔到。」練得那麼投入沒影響學業嗎?「書讀唔成係關自己事,點關貓王事呢?係自己將時間編排得唔好啫!」果然維護偶像!
1975年,二十有三的年輕小夥子,終於在「聲寶之夜」吐氣揚眉。勿小覷當年的「聲寶之夜」,原來所有參賽者要經兩次試鏡及兩輪淘汰賽,再待半年後,才再於決賽上較量,換句話說,起碼要贏足五次才能成為最後奪魁者。比賽的確考驗了Johnny的實力,拿得冠軍在當年來說也算矚目,唱片公司自然慕名登門,不過,條件實在不愜意,他寧願維持業餘狀態,除在香港一些酒吧或私人聚會獻唱外,也去過東京、檳城及英國表演。
「我自問音樂造詣不高,只是太熱愛貓王,將之視為一門獨特的藝術。香港不是沒有好樂師,但幾難找到真正研究過貓王的,好難搵到滿足感。人家都要搵食,不能只專注於某位歌星。
「我也想入娛樂圈,但望吓塊鏡,就唔敢有期望。當時都有同唱片公司傾過,佢哋都係睇中我模仿貓王的表演,唔簽係因為金錢及(對音樂)限制的比例不大對稱,可以話搵到錢但又等於冇,因為佢哋將投資在一位歌手的金錢也計算在(報酬)內。」
覺得錯失機會嗎?「唔知,(若簽咗唱片公司)可能我會變得跟風,(沒有簽唱片公司後)但又唔可以話一定失落或無(失落)。」偶爾追憶一下當年光輝,就算只是少少便已夠。
原來將貓王當一門藝術研究,早已超越抄襲的層次,可義無反顧理直氣壯地說要窮畢生精力去研究(模仿),「我希望可以唱高多一個Key,便可以唱貓王所有歌曲。貓王『嗌』得游刃有餘,好Powerful(有力量)、好狂野不羈,但好清嘅唱功亦得。我唱咗幾十年,有十隻八隻未唱到,真係要『沙冧』,尤其一隻《JailhouseRock》,包括我在內,我從來未見過有Impersonator(模仿專家)可以學到五成,呢首歌真係好難唱。
「每當我喺台上時,要當自己係貓王,才可Imagine(聯想)佢嘅一切,代入貓王,整個過程好奇妙,我覺得同貓王有感應,好似跟貓王融為一體,好Enjoyable(享受)!貓王實在帶畀我太多歡樂,只有得沒有失!
「認識到貓王,跟他生於同一個世紀,令我覺得不枉此生,佢同愛恩斯坦一樣都係世紀偉人,只不過各領風騷!最大心願就係明年到美國參加世界模仿貓王大賽,一生最大遺憾就係未親眼見過他真人,別無他樣!」
拿着Johnny的名片,簡簡單單的寫着「ElvisImpersonator」(艾維斯模仿專家),不禁問作為公務員的他「覺得自己的職業是公務員或ElvisImpersonator?」「哈哈,點會咁諗,我要搵食㗎!」心底話?「我想係Impersonator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