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逢想起我那個中學老師梅老虎,總想起雷老虎,想起雷老虎,總想起方世玉。雷老虎擺擂台,要拳打廣東全省,腳踢蘇杭二州,倒死於方世玉腳下。要是梅老虎碰上方世玉呢?
教師在講台上講課,當然不等於擺擂台與人比武。可梅老虎要是碰上方世玉這個劣等生,見他桀驁難馴,能不能光憑手中那虎鞭般的笞條,就把他治得服服貼貼?他若不服管,我看一出手,準讓梅老虎變作另一個雷老虎,仰八叉倒在講台上。
那麼眾同學必把他當作周處,說他為地方除了一害了。只是我覺得梅老虎算不上可惡,一些恃強凌弱、以大欺小的流氓同學,才最該教訓。這類小霸王,省港澳都多的是。光憑方世玉一人雙拳兩腿,哪能整治得了。
武俠小說倒把他神化得厲害,說他母親苗翠花自滿月起,就用鐵醋藥水,把他渾身洗浸。再用竹板柴枝鐵條,着層換打,讓他一身筋肌骨皮,堅實如鐵。到了三歲,要他頭戴鐵帽、腳穿鐵靴,躍過板凳,高度漸次增加。之後學拔竹釘,繼而拔鐵釘。六歲學扎馬步,七歲開拳腳,理樁柱。及至十四歲,他已經十八般武藝,無一不精。
這樣說來,方世玉銅皮鐵骨,不有點像希臘神話那個Hercules?梅老虎的笞條,又哪能損他分毫。像他這般人才,不管解款車護衞、名流保鏢,就最好當Band5學校的訓導主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