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是踩在腳下的東西,鞋和襪,我對待它們可天淵之別。先說襪。近來穿最多是魚網絲襪,不是套住兩條腿當褲子的穿,是好端端一對長統襪給我剪短過來當短襪穿,上半截用來抹塵。朋友都說我折墮,我說fashion都是折墮的事,要有個人風格就得折墮。
衣櫃裏有三雙襪子,不穿的,來做紀念。一雙是跟一位我很愛的編劇朋友龍文康在飛機上拿的免費襪,一人拿走一雙,也沒問過他丟了沒有?第二雙是跟一位我當時愛得瘋的人在澳門、為打保齡球而草草買下的,那雙襪子的牌子跟他的名字一樣,也是Felix。第三雙,是很平實的羊毛襪,是一九九九年的聖誕禮物,送我的人的名字不提了,他爸爸看《蘋果日報》的,怕他不高興。
小時候媽媽當夜班,生活顛倒,要見她難過登天,如此我想了個法子,就是睡前把自己的手用襪子跟牀架的鐵枝綁上,牢牢的,祈望睡夢中來個大轉體,動彈不得就自然扎醒,好跟回家的她見面。不過每次醒來糾的結總鬆開了,不知誰做的手腳。
而鞋子,下次再說。
(編按:吳靄儀離港公幹,容雅慧暫代。)

容雅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