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簡單單的英語詞彙,一旦成為日語的外來語,往往變作另一種語言。如milk(牛奶)只有一個音節,日語卻把它念作miruku,共三個音節,可笑。
有年在名古屋,見一家夜總會門外寫下了入場規矩。一個用假名拼成的外來語詞兒,看了老半天才拼得出creditcard二字來,原來是說可用信用卡付帳。日本人不能把英語說得好,我想原因是太愛用日語拼音。
你問日本人看過《GonewiththeWind》(亂世佳人)那片子沒有,準說沒看過,《GonewiththeWindow》倒是看過的。他們說的正是洋涇濱英語。
以前上海人學英語,愛用中文字去把生字詞兒標音,正好比日本人用日式發音去念外語一樣。且看以下舊時上海流行的一首《洋涇濱山歌》:
「來叫『卡姆』(come)去叫『個』(go),廿四個銅錢『特萬體佛』(twenty-four),是叫『也斯』(yes)勿叫『糯』(no),如此如此『沙鹹魚沙』(soandso),『翹梯翹梯』(drinktea)是喝茶,『雪堂雪堂』(sitdown)請儂坐,烘山芋叫『伯達度』(potato),自家兄弟『伯拉茶』(brother),爺要『發茶』(father)娘『賣茶』(mother)……」
你要不要知道上一輩上海人怎麼用英語說老公和老婆?老公是「黑漆板凳」(husband),老婆是「懷愛夫」(wife)。不可不知,「累得死」,就是ladies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