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是馬年。馬是六畜之首，也是人類的好夥伴。自古以來，牠就為人載運、狩獵、耕種、征戰。今天牠還為我們提供娛樂與博彩。在有些地方，騎馬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，如中國的內蒙和新疆。西方也仍有騎警，歐洲皇室還有乘馬車以及御林軍騎馬的威儀。
馬在十二生肖之中，形象最佳。或有人說，龍不是也有好形象嗎？但龍是圖騰，現實世界不存在這種動物。因此，「龍馬精神」，雖龍排在前，但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龍有甚麼精神。但駿馬奔騰的形象，卻是使人印象深刻的。所以提起「龍馬精神」，我們腦子裏只會出現馬的精神。
成語中，十二生肖除了馬之外，都有貶義的詞語，從「鼠」的「鼠目寸光」到「豬」的「豬頭豬腦」。即使是圖騰的龍，也有喻險境的「龍潭虎穴」以及廣東話的「烏龍」。但講到馬，就是「一馬當先」、「馬到功成」、「龍馬精神」、「老馬識途」、「路遙知馬力」、「馬首是瞻」，頂多有不含貶義的中性的「意馬心猿」，或形容人的思想不集中為「跑野馬」。
馬的外形，確實是雄壯優雅，為動物中至美的形象。獅虎雖然也壯，但太嚇人，絕非人類的夥伴。惟馬，不但是人的寵物，而且也是古人最依賴的交通工具。古時，一車四馬為一乘，擁有千乘則是東周列國之一國了。古代征戰，多騎馬交鋒，二將在馬背上互以武器刺殺一回，即是一個回合。而士兵望着將軍所騎之馬向前或向後，即表示指揮前進或撤退，就叫做「馬首是瞻」。
好意師傅說，生肖屬馬的人，性情開朗、對人友善、精力充沛、有進取心、自信心，善於解決棘手問題。又因馬外形俊朗，愛俏美裝飾而活潑的動物，因此肖馬者喜裝飾，好打扮。但肖馬者有時固執，急躁鹵莽，不喜墨守成規，不搞陰謀，重自由。他又說「馬」這個字形相，有如「王」者張大口，把四個小點（小東西）吞噬之象，字形有大吃小之局，故股市中明年會多收購合併之風。信乎？
上一個馬年，是一九九○年，正是「六四」後的第一個干支。畫家黃永玉當時為筆者所編的《九十年代》畫了一幅「馬踏兇奴」作為封面畫，並記曰：「西安有漢將霍去病墓，墓前石彫馬踏匈奴，極飛揚神俊，余每不能忘。今年馬年，不能無馬，且不能無所作為，姑以兇奴為蹬而踏之，祝禱平安否極泰來之謂也。」
黃永玉將「匈奴」改為「兇奴」，而畫中之「兇奴」則呈八字眉，意有所指。此畫現仍懸掛筆者家中，往事也「每不能忘」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