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帳亂人心美股有排煩

假帳亂人心美股有排煩

美國近期公布的經濟數據,包括消費者信心、耐用品定單、個人入息、失業率以及第4季國內生產總值等,均勝過預期,顯示今次經濟衰退或已結束。然而,一些結構上的問題,包括企業破產浪潮和操控會計帳目,可能預示美國經濟和美股的前路,並不平坦。

過去13個月,美國企業申請破產的個案一直增加,其中最轟動的要數安然(Enron)。該公司去年12月申請破產保護令,是美國史上最大的公司破產案。安然表面欠債逾130億美元(逾1014億港元),但還有更多債務隱藏於多家合夥公司的帳目中。最近半個月,申請破產保護的大企業,還有Kmart以及環球電訊(GlobalCrossing)。
淡友經濟家希寧(GaryShilling)指出,早在90年代末新經濟泡沫期,垃圾債券不能償債的個案已開始上升,反觀20年代大蕭條期,公司破產個案要到經濟陷入困境時才大增。希寧由此推論,現今企業的財政狀況可能比一般人想像中更弱,而財況虛弱必然有礙經濟強勁復甦。
安然事件所引起的假帳恐慌,近日已達風聲鶴唳的地步。最近一周,凡是帳目稍有疑問的公司,機構投資者都爭相洗倉。這一波拋售潮所顯示的是一場信心危機,投資者對企業財務報表不敢盡信。
上周,能源公司WilliamsCos.和綜合企業集團Tyco,均因為帳目疑雲而在一日間股價大跌兩成。環球電訊申請破產保護,上周亦引致多隻同類股份急挫。有人認為,環電等公司濫用業內常用的互換網絡容量做法,以粉飾業績。
電訊商經常會向另一同業售出其網絡使用權,合約期為20年,但同時又購入對方在其他地區的網絡使用權,合約期亦為20年。理論上這一賣一買在帳目上應該互相抵銷,但據報環電把售出20年合約所得立即入帳,至於買入20年合約的支出,則撥作資本開銷(capitalexpenditure)處理。如此一來,會計帳目上的現年度收入便會大增,而購入合約的支出,對營運開支帳目只有輕微影響。

安然醜聞冰山一角
有觀察家認為,企業帳目在未來很多季都會成為燙手問題。哈佛大學會計學教授兼美林證券顧問霍金斯(DavidHawkins)說:「我會用整整一課講上周發生了甚麼事。我們所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。我感到困擾的是,竟有這麼多大公司像小公司那樣,做同一類詐騙行為。」他又說,安然醜聞暴露出企業會計帳目存在好些問題。他懷疑還有一些大公司就像安然,利用特別成立的合夥公司隱藏債務(不在本身的資產負債表中反映),以及粉飾業績。
監管當局最終可能發現,這些特別成立的子公司,其實並非真正獨立於母公司之外。舉例說,安然屬下許多合夥公司所負的債務,其實是由安然有條件地擔保(例如合夥公司的垃圾債券若被降低評級,安然即要擔保有關債項)。在未來一段時間,不少公司可能被迫要把這類子公司的債務,綜合到母公司的帳目中。霍金斯說,安然亦利用這類合夥公司去抬高安然的帳面資產值。安然經常發行新股換取合夥公司的票據,新股與票據在帳目上本應互相抵銷,但據報安然一方面把收到的票據當作資產入帳,卻同時把發行的新股計入帳面資產。這種做法誇大了安然的資產,令其負債比率看來並不危險。
不少銀行、保險公司和投資銀行可能亦有麻煩。霍金斯指出,這些金融機構的資產負債表內有不少衍生工具列為資產,這些衍生工具當中有很多是外人難懂的,而且並非常有買賣報價,監管人員很難評估其價值,只能任由公司自行按「市值入帳」,這種做法,差不多等如任由學生為自己的試卷評分。
當然,如果美國經濟能於短期內強勁復甦,投資者或會放開對會計帳目的憂慮,但顯而易見,市場現在所擔憂的,已不止經濟衰退一個問題。
DowJones&Company,Inc,20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