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,習慣流浪,對外頭那大千世界,始終離以忘情。
貓女阿花讓我「收養」了,一日三頓飯在家裏吃,廁所在家裏上;然而,一天裏,總有幾個鐘頭要上街;不讓出去,就徊徘哀叫,鬧得家無寧日。幹甚麼?找誰去?難以跟蹤,只能幻想:可能她男朋友斷尾貓還沒死,也讓人「收養」了,過着幸福無邊的好日子,阿花念舊,每天為探望情郎跋涉。
貓出去沒甚麼,但髒兮兮的把泥垢病菌帶回來,可叫人頭痛。阿花染了耳蟲,無大礙,但傳了給大白燦,轉眼就發揚光大,天天清理,耳窩裏還是黑泥。貓脖子比人強,能像馬達般左右急轉,轉得耳朵打在皮肉上劈拍響,這麼轉,恐怖帶蟲黑泥,當然四方迸飛。
阿燦愈大愈愛親近人,日夜不離身,有蟲,傳染了我,我卻不能像他那樣劈劈拍拍轉脖子,怎麼辦?
出門回來,阿燦的耳蟲竟乘我外遊,溜出來,咬得他脖子皮肉潰爛。「好核突一隻生滋貓!」馬上急送獸醫診治。獸醫拿手電筒放大鏡驗查耳洞,驚叫:「住了一窩蟲!一窩疥癬蟲。」細問,幸好不會傳染人。
獸醫有靈,貓吃了藥,漸痊愈;我染了「大陸婆無家教亂咳嗽型高危流行性感冒」,忽冷忽熱,痰多咳嗽,順勢請教獸醫,據說,也不會傳染貓;這些天,餵阿燦吃完藥,自己就去喝苦茶,我整天昏睡,阿燦吃了抗生素,也整天昏睡;人貓同睡一牀,互不傳染,應該慶幸,還是比跟一個會互相傳染的大美人同牀,容易藥到病除。
《CATS》系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