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人總以為我到處都是朋友。我也經常把朋友朋友掛在嘴邊。
關於朋友,深刻地記得黃燎原說過:「我的朋友都是垃圾。」他說這話之前,已經跟這幫朋友喝了一個晚上的酒,還打了牌,當然還說了很多知心話,那晚北京下雪了,王小帥站在小雪中說:「今晚有點浪漫。」之後我們全去了黃的家,當他的朋友們離開的時候,黃指着他們對我說:「棉棉,我的朋友都是垃圾。」這是黃說話的風格,我是少數的在他第二次見面以後就不怎麼被他罵的人。
我喜歡他這句話,雖然那麼刺耳。雖然他那麼愛他的「垃圾朋友」。
我在上海的家是可以天天party的,可以天天放滿酒杯,我曾經也誤以為我真的就有那麼多朋友。其實,朋友是分很多種的。在上海的朋友大多只是party朋友,真正的朋友永遠都是那麼幾個,絕不會多。
朋友該是在我難受的時候會第六感覺打一個電話過來的那種,朋友是沒有條件的,朋友是真的可以用來吵架的。
那些party朋友,那些漂亮而聰明的臉,就像我去夜店開的一瓶不便宜也不太貴的酒,喝完了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,絕不要喝醉,喝的時候想說甚麼就說甚麼,喝完了說完了就舒服了,可以睡覺了,或者跟真正的朋友在一起換個更私人的地方繼續喝。我勸我身邊的小朋友:「party上認識的人是party朋友,不要把他們搞到你的生活裏來,不是他們不可相信,而是他們有他們的生活和秘密,他們可能完全沒關係。」
這種認識尤其適用於上海這個地方。